第 104 章_和清冷权臣共梦,娇娇脸红心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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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4 章

  第一百零四章正文完

  春末的夜渐渐变长,黎明来得更早。

  援军于半夜里来到黎阳城,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。

 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,众人浅眠片刻便醒,好在姜芙给崔枕安配了些养神的药材,他才支撑到了天亮。

  太阳从东面一点点升起,晨曦的第一缕明光同时照在两个人的脸上。

  方柳急奔而行,来到城楼之上,同崔枕安道:“太子殿下,有人来了。”

  “谁?”崔枕安很是警惕,这个时候,出不得黎阳,北境亦不可能来。

  “不知是何人,只知是一辆马车停在城门之外,仅有一位车夫,马车里是谁皆不清楚。”

  “马车”崔枕安凝神念叨,“我去看看。”

  “太子殿下,怕是有诈,只怕城门一开,万一中了埋伏”方柳所担忧不无道理。

  自前夜起,停在黎阳城中的兵马便开始戒备,想来问题不大,崔枕安已经迫不及待要与崔初白一战,有诈又如何。

  “传令下去,兵将整顿,待我下令,一齐攻出城去。”崔枕安十分干脆,崔初白若不来,他便去。

  姜芙心里一阵慌乱,忍不住上前,他似听到了身后的步调,侧过头来正与她对视。

  恰好看到姜芙眼中的担忧。

  他眼中的凌厉刹时化成一团柔雾,似在同她道,无妨。

  随之自一侧长侍手中接过长剑,朝城门阶下行去。

  姜芙目送他离开,随后又回到城楼之上,朝下张望,城门前的确停了一辆马车,在此刻空荡荡的黄土大地之上,倒显得有些诡异。

  不由她捏紧了拳,也跟着提心吊胆,会不会马车里有埋伏,会不会待崔枕安一出门去,便有歹人自里跃出来,会不会有人在里面放冷箭

  医馆不远便有处茶楼,楼上有位说书先生,声线高亢,每日讲的都是这些,姜芙听了不少。

  果真,在生死之间,一切都是可以抛在脑后的。

  她现在只是担心,担心那崔枕安真的死在崔初白的诡诈之下。

  黎阳城门大开,一队盾兵率先出城,随之崔枕安骑于高头大马之上,单手持长剑。

  与那马车还保持了一段距离。

  车夫见有人来,忙侧过身到一旁,而后将马车门打开,正是这缓缓开门之际,在场所有人的警惕之心已经提升到了极至。

  连崔枕安亦是紧紧握了手中的长剑,随时准备拼杀出去,一双长目似鹰眸般凌厉,直盯着前方,近乎眼都不眨一下,更不放弃任何一个细节。

  方柳挡在最前,以防万一。

  不过紧接着,让所有人都未料到的是,自马车里钻出来的,竟是一个女子。

  她连帷帽都没戴,车门打开后,便由人搀扶着下了马车,她手里还拎了件方正的物件,以绸布所包。

  虽已到了孕晚期,整个人照比先前丰腴

  不少,亦带了些浮肿,可五官未变,方柳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,正是当今北境王妃季玉禾。

  更让人惊奇的是,她竟是一身的血污之色,看样子那血色似早就在衣衫上停留许久。

  脚踏平地,季玉禾一抬眼便正瞧见那马上之人。

  他风光依旧,宽肩直背,一如当年。

  而自己,早就成了人妇,怀了不爱的人的孩子,还这样狼狈。

  那身血衣她有意没有换下,目的就是为了让崔枕安看着,那乱臣贼子崔初白,是她亲手杀的!

  方柳十分谨慎,生怕马车里还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,带了两个人,将那马车检查了两遍,确认无事之后,又给崔枕安使了个眼色。

  可他仍旧不敢放松警惕,马车里无事,不代表旁处无事,他眼观六路,一处细节不敢略过。

  来人竟是季玉禾,还是这副狼狈模样,一时让崔枕安捉摸不透。

  想她如此,可是遭逢什么变故前来投靠?

  话未问出,且见那形单影只的季玉禾原地跪下,随之将手中绸布物什放在膝前,慢慢将其活结打开,绸布内所包之物,是一方粗糙的四方高盒。

  将盒盖打开,相近的官兵皆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儿L,兵士们常年征战,对此更是不陌生,一眼便辨认出,里面是一颗人头。

  将那盒中之物朝前又推了一推,她颤着手自怀中掏出一样放于掌心,双手捧起高举过头顶,随后扬起所有中气朝前高喊:“反贼崔初白已死,季氏女季玉禾亲自将其斩首,北境兵符在此,还请太子殿下过目!”

  这几句话,她说的铿锵有力,近乎用尽了她毕生气力。

  马上的崔枕安一字一句皆听得清楚。

  在场之人无一不震惊,甚至不敢相信。

  那短短时间便夺下几座城池的崔初白,竟会死于北境王妃的手下。

  崔枕安生性多疑,更是不敢相信。

  方柳下了马,大步前去,大着胆子拎起地上盒中那颗人头,为了好辨认,季玉禾命人将崔初白脸上的血色皆拭去,方柳只肖一眼便认出,是他错不了,方柳又惊又喜,猛扭过头朝崔枕安高喊:“太子殿下,是反贼崔初白没错!”

  在外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,即便听方柳这般说,他也一时不敢过于欢喜,仍旧存着一丝疑虑道:“呈上来。”

  他就是要亲眼看看,那人到底是不是崔初白。

  直到他亲眼见了那颗被快刀斩下的人头,才终于肯相信,那真的是崔初白,不过心中的疑惑更重了。

  方柳将那枚兵符自季玉禾的掌中接过,再次呈到崔枕安面前。

  这东西亦是当初晖帝亲赐于崔初白的,不会错。

  只是,他仍不懂季玉禾的意图。

  见时机成熟,季玉禾终于仰脸道:“反贼崔初白大逆不道,人人得以诛之,季玉禾虽嫁与他为妻,却不愿与之同流合污,更不愿让家族蒙羞,因而斩下乱臣手级,望太子殿下赎妾身鲁莽!”

  “妾身所求,不过安稳!”

  这也是实话,若非崔初白不顾黑白辱她,还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,她还一时下不了这决心。

  长痛还是短痛,她分得清。

  与其把命放在旁人手里,倒不如来个主动。

  “好,不愧是季氏女!季大人为我朝忠心不古,季玉禾亦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,不愧是忠良之后,”崔枕安此刻脸上神情仍旧镇定,目光却似着了火焰一般热烈,“传令下去,北境王妃季玉禾诛逆有功,传书回京,理当重赏!”

  令出,尘埃落定。

  原本季玉禾那一颗悬着的心,终于落下,她无力坐于黄沙地之上,目朝东方,此刻朝阳正刺目,却好似照干了她身上所有的血污。

  朝廷几乎兵不血刃便平反了此次战乱,无疑是近年来最好的消息。

  兵符在手,北境军皆重归朝廷之手,毕竟此势之下没人再敢当出头鸟,剩下的那些乌合之众亦草败收场。

  季玉禾被人送回京中,与家人团聚。

  她亦是凭一己之力,扭转了季家的处境,崔初白造反,连累的自也是季家之名,这回,季氏非但无罪,且还有功。

  天下太平,北境落败一事让百姓心安。

  因为没有任何事比国泰民安还要重要。

  大事一平,原本苦苦支撑着的崔枕安终于再次倒下。

  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伤病,而是因为他大病才愈,当真吃不消。

  以往每次闭眼之后,姜芙都会离他而去,而这次再睁眼时,姜芙仍旧好端端的陪在他的榻前。

  与先前每一次的心境皆不同。

  这一回他什么负担都不存在了。

  手上一阵温热传来,原是在他睡着时,姜芙正拿着温帕子给他擦手。

  这种感觉仿若隔世,一下子将他带回几年前,他身上伤病难起,姜芙日夜照料在他身边。

  只是彼时他根本看不懂那女子没来由的深情。

  “现如今身子倒真是差到极至,见乎见风便倒。”姜芙半是揶揄,半是调侃。

  他不怒反笑,“姜芙你先前说的话,可还算数?”

  “什么?”她明知故问。

  “我欠你东西”

  “你欠我的多了,你指的是哪件?”

  “欠什么,还什么。”

  将帕子朝水盆里一丢,溅起水花,“随你便吧。”

  而后起身,出了门去,崔枕安知道,她这便是答应了。

  第一次,他笑的合不拢嘴

  是夜,黎阳安宁,城中百姓燃灯庆祝,比过年还要热闹,城中百姓几乎人人奔到街上,互道欢喜平安。

  黎阳城内张灯结彩,站于高阁之处朝下看,似有星辰落凡尘,又似游动错节蜿蜒。

  姜芙喜欢这样的热闹,更喜欢站于安静处欢看这太平盛世。

  崔枕安以命护百姓平安,在

  黎阳城内外传为一段佳话。

  高阁名为摘星,是立于黎阳城中为了观测火情所建,今日姜芙朝闻会明讨了一道特令,得以登高处观城中夜景。

  高处风大,夏初夜里还有些凉,可姜芙全然不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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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身后木阶传来声响,姜芙知道有人来了,可这步调听着熟悉,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
  直到那人的身影停在身侧,姜芙才将目光飘过去。

  随之肩上一沉,丁香色的披风搭在身上,姜芙看到那人修长的指节。

  “到处都找不到你,从闻会明那里才知道,你跑到这来了,既然这么喜欢,为什么不上街?”

  他的肩与姜芙的碰到一起,两个人的影子也随之贴到了一处。

  轻扯了扯身上的披风,随之手搭在前方粗木栏杆之上,“所有人都在称颂这位太子殿下仁义爱民,可笑的是,他们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坏。”

  现如今姜芙时常便喜欢揶揄他两句,似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,她乐在其中。

  这些都不错,崔枕安承认。

  从前他有愧,无论承受什么都是应该。他无言以对。

  骂也好,打也好,只要她愿意理他,就是好意头。

  “还好,我活下来了,”他意有所指,总是试图提起前些日子生死之间的话头,“明日我就要率军回京了,你会同我回去吗?”

  问到这个问题,他十分忐忑。怕她说不,如果她真的不愿回去,也不会勉强,也可说,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勉强她任何事。

  “当然不会。”姜芙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,“崔枕安,你可别忘了,你的太子妃,我可从来不稀罕。”

  虽早就料想到了会是这个答案,崔枕安心里仍是一颤,有些委屈,也有些失意。

  他抿了唇角未说话,随之大着胆子迈步朝后,而后姜芙觉着背上一沉,是那人拥了过来。

  他的下巴正好杵在她的肩窝之上。

  “我知道,你不稀罕。”他长臂收紧,声线低沉,似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落,“你说怎样就怎样,我不会再骗你,也不会再逼你。你少年时是为了我崔枕安而活,只是那时我不知道。”

  “我崔枕安对天发誓,我的后半生都只为你姜芙而活,无论你在哪里,我都不会有旁的女人,我活一天,这世上无人敢欺你,你想要的生活,尽管去寻。”

  “哪怕”他想说的是,哪怕他去找钟元。

  可这话他再也讲不下去了,他终还是舍不得的。

  “不敢奢求你再给我机会,但只要这样也好,这样一辈子也好。”曾经有一个这么好的女人爱他,疼他,在意他,已是偏得。

  他知足了。

  “吾夫枕安,初唤我名,‘姜芙’。”当年她记在叶子上的话,崔枕安记得清楚,每一片经她手所写下的,他都清楚。

  微闭双目,在她耳畔轻轻一吻,泛红的眼尾隐于黑夜之中,无人发现,“对不起”

  这一句道歉,似仅用气声,却已道尽了全部。

  这一瞬,那三个字击于心灵,那叶子上的话,她早就忘了,早就不敢记了,再一提起,好像又将年少的自己拎在眼前。

  环住她的手臂微松,那人后退一步。

  姜芙知道他没有离开,就在身后。

  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,姜芙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,缓缓才道:“我想去到处走走,做一个游医,能救更多的人。”

  自打不必再寄人篱下,姜芙便爱上了这样的日子。

  “好。”身后那人只当这是道别,没有半句废话。

  既选择了好好爱她,自会任事都宠着她,让着她,给她最强大的后盾。

  他也想学着她当年的样子,默然思念,是苦或也是甜

  城中热闹近乎直到天亮,崔枕安今日离京,她是清楚的。

  大军得胜归京,所有人都乐得欢喜。

  闻会明带着守城官兵相送,姜芙却未露面。

  她带了些银钱,仍旧习惯性的带了两个金镯子在身上,还有一件随身所带的药箱,一些行李,便是她全部的家当。

  而今小锦和玉书已经可以撑起一间医馆,姜芙是时候放手,打算出去走走。

  这个决定很突然,却也是暗谋许久。

  李娘子自是不理解,嚷嚷着不让她走,可闻会明却一言不发,只是取了两张银票出来塞到她手上。

  “在外面,也要吃好住好,为了救人,什么都不顾了。”闻会明才送了军队出城,着一身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。

  唰得一下,姜芙的眼泪便下来了,她握着银票,扑到闻会明的怀中,终是忍不住唤了一声:“爹”

  “好孩子。”闻会明知道她的脾气,轻轻拍着她的背道,“爹知道,你这是出去救人,也是救自己。从前的不快都过去了,往后咱们的日子永远是坦途,等你在外游走够了就回来,爹在家等着你。”

  “谢谢爹”姜芙庆幸,老天不算薄情,还留给了他一个亲人,闻会明会永远给她留一盏回家的灯,她就当作是个游子,家中永远有人惦念她。

  亲自将姜芙送出门去,在踏出门的那一刻,姜芙觉着自己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
  她不是娇弱不能自理,凡事都只能靠着旁人,想要的东西不敢伸手的弱女子,她可以有自己的人生,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。

  踏出的每一步都似能生出花来。

  从长街头走到尾,所见之景,与儿L时记忆中的一样,她爱这样的安宁,爱这样的自由。

  一路出城,姜芙四顾望去,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,只是凭着感觉罢了。

  因为前阵子打仗的缘故,官道上的茶水摊都收了,这时也未支起来,走了近乎一个时辰,竟是一个茶水摊子也不见。

  夏时已至,日头顶天,行走起来身上出了一身细汗。

  路上偶

  有散商来往。

  身上背着药箱和包袱,便觉着有些疲累,寻不到歇脚处,只能就近在路边寻个阴凉处稍歇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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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才寻到一处树荫坐下,姜芙便有些后悔,本来还以为路上能寻到茶摊,谁知没有,便连水也没带。

  抬起袖子拭额上的细汗,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盛满了水的竹筒将她吓了一跳,顺着握竹筒的手臂看去,崔枕安的脸就在眼前。

  这人竟不知何时从树后冒出来,无声也无息。

  姜芙满目错愕,还以为是自己眼花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
  上下打量他一遍,他一身常服,此时应该率军回京的人,却像突然变出来的一样。

  “你不是回京了吗?”

  瞧见姜芙满目的惊色,他得意笑笑,将那竹筒又朝姜芙面前送了送,“回京城没意思,我也想出去见识见识民间疾苦。反正京中还有我父皇,反贼已去,足可消停一阵子。”

  他行出城去,便将所有事情交待给路行舟,而后换了常服一路折返回黎阳,方知姜芙走了不久。无人知她去了哪里。

  他随意丢了一枝木签子,指到哪里便朝那个方向追去,果真走到半路,便看到姜芙身影。

  崔枕安觉着这是天意。

  既是天意,便不可违。

 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。

  他只是想她了。

  眼中的惊色一去,姜芙自己也没想到,竟还有些小小的欢喜,长路无方且漫漫,竟真的没有想到,崔枕安能跟过来,放下手里的一切跟过来,只是为了一个不知结果的未来。

  “渴了吧。”他晃晃手中的竹筒,里面的水几乎快要洒出来。

  姜芙接过,痛饮半筒,身心畅快。

  二人就静静的这样坐在树荫里,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说。

  那路行舟回京会面对怎样的一切,姜芙不敢想也不敢问,一切是因果,前人种后人乘,不该她的事。

  天光正好,路上行商越来越多,崔枕安撑着树干站起身来,拎起她脚边所放的医箱还有包袱背在身上,长臂一伸,掌心正好落在姜芙面前,“时辰差不多了,上路吧!”

  他掌心的纹络清晰明朗,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。

  指腹轻轻抿在一起,一如她犹豫的心,不过最后,她还是将手搭了上去,那人用力一扯,便将她自地上拉起。

 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两个人一齐自树阴下走出来。

  一路向东。

  “你这是要去哪儿L?”崔枕安背着东西与她并肩而行。

  姜芙只是摇摇头,“不晓得,走到哪儿L算哪儿L。”

  “你真不回京?”

  “不回。”

  “明天回吗?”

  “明天也不回。”

  “那何时回?”

  “你何时回,我便何时回。”

  “如果我一辈子不回去呢?”

  “那我就”崔枕安一顿,“想你一辈子。”

  阳光正好,两个人行在路上,与寻常百姓无异,两个人落在地上的影偶尔撞在一起。

  也不知何时,崔枕安趁着姜芙不留意,借机拉起了她的手。

  这一回,她没有挣脱开。

  《正文完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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